學生組 文藝類 一等奬 李卉茵 一曲蕩漾山間的笛歌──讀穆欣欣《戲筆天地間》有感

學生組文藝類 一等奬

一曲蕩漾山間的笛歌──讀穆欣欣《戲筆天地間》有感

培正中學 李卉茵


題記:在風中,清揚的笛聲回盪山間,把天地唱得那麼美,那是記憶中的《戲筆天地間》。


澳門文壇女作家不少,像林中英、凌稜等。但自從我與穆欣欣的《戲筆天地間》偶然相遇,便被它緊緊吸引住了。如果說,其他女作家們的作品像在山林中盛開的百花的話,那麼,穆欣欣與她的《戲筆天地間》,就如一曲在山間流竄的笛歌。隨着風聲柔柔,泉音漱漱,流進我的耳際心間。夾着天地的靈氣,文字化成點點的清涼音符。


《戲筆天地間》是作者的第一本散文集,但卻不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文集。在我眼內,它是一本充分表現作者才情與靈性的散文精品。


與其說是靈性,我更願意說它是一種心靈的感受,一種對細小的東西,對自然充滿熱愛的情懷。作者在巴士上,聽到《梁祝》的音樂,到站仍不忍打斷情緒,“於是就索性來個樂曲在哪站奏完,就在哪站下車。”(《眷戀說》)這樣的眞情眞性,對事物的感性,在現代冰冷的人情世態下,眞叫人感動於作者的用心體味。在文集第一輯:《年輕,眞好》中,處處可見這些萬事萬物都抱有熱愛的剪影。當作者久立在百貨前看那簇紅葉,只為感受秋天的氣息;當作者喜嘗女兒紅,只為那個動人的傳說……這一切一切,毋須多作解釋,只是偶爾的一個行為、一個想法,已經能令我眞眞切切地感受到作者心靈的美好。我想,她的作品不僅要表達某種情緒,而且通過作品在讀者心中激起某種情緒。而看着作者用一種熱烈的態度去擁抱世上美好的一切時,我心底不禁湧出一種心有戚戚焉的感懷,猶如當年爺爺那輩的青年們上延安。


這曲笛歌帶我們進入靈性世界,也緣於她的取材對象。因為,靈性與才情,不浮於表面,從不跟從時髦,它有自己沉靜而自由的角落。在書中第二輯:《琴棋書畫酒詩花》中,作者獨特的興趣可見一斑。文如其名,這輯文章講的是甘於寂寞、耽於風雅;“把酒”論李杜、開軒話《紅樓》;談臉譜、品書畫、說風流……古色古香的事物,在作者筆下更顯明麗。像《二胡》中:“坦言所有民樂之中,最聽不得二胡,也許是無論甚麼時候響起,都會帶着一份無言的蒼涼……就連我這個觀衆,也能被感染得一下子彷彿抽離人群,超然獨處。”在作者飽含慧心的筆下,寫二胡尚此,看的會不會伴隨作者長嘆一聲?如果我們再讀《旗裝》,那襲女兒化的溫柔敦厚就更令人身同感受了:“可以選擇的話,定要做一回旗人,愛的是那種腳蹬花盆底鞋,身着旗袍夾襖,梳旗頭,左右垂穗的裝扮。”寥寥數語,一個頑皮中透着嫵媚,爽朗中透着豪氣的形象如現眼前。更富有情致的是,作家不是就旗裝寫旗裝,而是流蘇繽紛之中滲滿情字︰“旗裝的好看,還在於袖口齊腕,恰恰露出一雙素手,於是在玉腕上的金玉鐲子也可時露、時現地在袖口間徘徊數次”,於是情感天地有許多悲歡離合︰“便是那素手,拿着水紅或葱綠的絹子作帕,角落繡着記號,寫盡了多少故事,紛擾事間。”一支織筆寫出三百年風情,幾代女性憂歡,令我為作者的獨具匠心不禁讚個“好”字!


古典的事物很遙遠,尤其在凡俗紛擾的世間。在當下世人以“我的職位比你高”、“我薪金比你多”的社會。古典的東西更是洗去彩妝、素面朝天。現在,被一位才情橫溢的南方女兒見了,歡歡喜喜地說喜歡,眞是一幅好景致。眞想可以和這位好女兒一起,談談附庸風雅之事,好讓我也融入這隱隱的山水圖中。


這本文集也可以說是作者的藝術結晶。作者是從事戲曲藝術專業的。本書佔篇幅最多的是作者對劇、影、畫、樂、?藝術創作的感悟。


書中的第六輯︰《白蛇傳》內的《大寫的情》、《水鬥》、《合缽》都是對京劇《白蛇傳》的剖析,各有側重,又珠聯璧合。作家從《盜草》的一幕看出整部戲“為情所牽”,“舉手投足,一招一式”,無不着力於“大寫的”情字;她陶醉《水鬥》的虛擬、寫意,以浪漫主義手法調動起“觀衆的想像力”,船漿便是一葉扁舟、藍旗的舞動便是水族們興風作浪、踢得滿台飛動的纓槍代表神妖開鬥……”


作者用一支包含靈慧的筆墨,為我娓娓道出這個古老的故事。看似不經意,卻又帶領我以一種新角度去看這個傳統的神話。原來,萬物皆有情,誰也逃不過,凡人如是,神仙也如是。


作者以一壺酒,一席琴棋,一齣好戲去領略人生境界,宇宙巨微皆入胸懷,令人激賞。她對藝術的眞摯、執着與虔誠,使人覺得她天生就是藝術中人。以文字化作音符去敲叩心靈,就如那一曲跌宕悠揚於山間的笛歌,用靈性去流滌我的心靈,使我窺見人與萬事萬物間的融合。讓我讀着書,聽着歌,隨着風,搖盪着天地間沉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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